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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以為我的房間只有一把鑰匙 ,那麼的獨一無二,安全無疑。

我的房間很亂,有很多極私人的東西,四處隨手就擺、亂塞,處於像被偷兒光顧的空間裡久了,也感到十分習慣且有安全感,但我一直有個隱憂.........

因為成長在一個大家庭,很少有很具體且完整的隱私權,書房、房間、衛浴、座椅.....視線所及,多半是大家共享共用,除了寫上自己名字的課本、作業簿、書包....,所以我很珍惜個人隱私,夢想著有一天,我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屋,擺放著專屬為我的純粹。

離家後,我開始一一建立起自己的城集,漸漸了解有自己的空間不再是夢想,而且,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,可以很自我、很放鬆、很自在、很平靜.....,無須刻意注意儀態,免去他人目光的冷熱,不必在乎禮俗教條的框架,就單純的想著:我如何能開心、自如、平淡、歡愉......

回到花蓮後,我彷彿從一個成人,退化成一名嗷嗷待哺的稚童。

因為,我的亂房間。 

古媽是個閒不下來的人,當工作閒暇之餘,總是能生出許多事來,把自己忙得大顆汗小顆汗,看到家裡變較整齊乾淨時,就為此心境澄明,是個標準勞碌命的典型歐巴桑,彷彿必須藉由清掃的勞動來降低焦慮值,不是不辛苦的。

在她口中常聽到:「咕咕,今天你放假嗎?去把房間整理一下。」、「咕咕,你房間是不能好好整理嗎?實在有夠亂的。」、「咕咕,那些不要的東西就丟丟掉,房間也不會堆得到處都是,該回收的,不會用到的,整理一下,今天有回收車。」、「咕咕,你那電腦桌這樣也打得下去,要換作是我,被別人看到,我一定會趕快整理,哪像你被念了,還裝作沒要沒緊的。」......

記得小時候,我的父母也很愛念我,除了玩樂,我的態度一直都不甚積極,叫起床、叫吃飯、叫洗澡、叫讀書、叫上床.....每天日復一日的疲勞轟炸,似乎不曾因此而轉性,變得符合父母期待之標準。現下,我近三十了,對此反應總是越念越是不想整理了,難道是,遲來的叛逆期?Oh~My God!!!~不會吧!

面對一個愛亂翻、不懂隱私權為何物的人,我無力解釋,我不想為此有任何爭議或不安情緒困擾,所以我選擇將門鎖上。

一直以來,我以為,那道門鎖,僅有一只鑰匙。

某天,我拖著疲憊的身軀爬上樓,掏出了鑰匙發現,門沒關,轉開了門把,撲鼻而來的陽光味,那天是個暖冬,娘把被子拖出去曬了,開了燈,整整齊齊的被子,疊在床邊,我心中燃起了一苗火,心想:「娘是冒著生命危險,拖著一床厚重無比的冬被,跨過五十公分寛的小陽台,幫我曬被子嗎?」又氣又怕的心情,我按下,沒有發作。

暗自決定,為了守護我的小小象牙塔,於是我將全部的窗戶緊緊鎖上,以免「任何人」有意或無意的闖入。

又一天,回到家,我看到房門大開。

娘親大人又再度破門窗而入?但我不是該鎖的、能鎖的都鎖上了嗎?

她說:順應時節,該是換床被子的時候了。所以她好貼心地「幫了我一個忙」。

我看到門鎖上插了把鑰匙,低著頭,攤開手心,那份我自以為「唯一的鑰匙」,我大大嘲諷了一笑。

那晚,心底結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寒冰。





《未完待續》








照片出自:http://farm4.static.flickr.com/3072/2671000947_1c87506b22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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